32.道歉

  最终的结果还是以江家人这边坐不住而收场。
  当晚，在江柳蝶拿起筷子夹了口青菜又放下离开饭桌后，江朝和张晓跟在她的身后一起起身。
  虚弱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缓慢的走上楼梯，扶住楼梯扶手艰难的上了楼。
  平日里江朝和江隋都很晚才从公司回别墅，张晓也从来没有在饭点等到过江柳蝶，就这样忽视了她身体的变化，以至于现在两人都心疼的要命。
  “泡芙……”
  在江柳蝶准备关上卧室门时，张晓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瞬间传来冰冷的触感。
  “有事？”江柳蝶有气无力的问道，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门把手上支撑着。
  她这两周几乎没有怎么吃饭，突然觉得平日里温暖的家变了个样，压抑、沉闷、让她喘不过气，香喷喷的饭进了自己嘴里也吃不出什么味道，索性不吃了。
  “泡芙……不要吓妈妈好不好？”张晓的手摸向女儿又小了些的脸，看着女儿苍白的嘴唇颤声问道，“只要你好好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
  张晓做出了让步，江朝也在一旁默认了这个想法，看着妹妹垃圾桶里杂乱的一团团头发，就知道她最近有多痛苦和难捱。
  “妈，进去说，让泡芙坐下。”
  惊觉江柳蝶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的江朝赶紧走向前，支撑住她的身体。
  三人坐在江柳蝶粉色的沙发上，看她抱住一个粉色的小熊抱枕，眼神无光的沉默着。
  又是一阵心疼后，江朝开口，“泡芙，姜轻的档案你都看看过了吗。”
  那人点点头。
  “还是喜欢？”
  再点点头。
  张晓和江朝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决定了一个对于她们来说最坏的打算。
  正当准备宣布时，江柳蝶却看向江朝，开口道，“今年除夕是我陪她在医院过的。”
  她当时什么都不懂，在看到浴缸里的鲜血和已经脸色苍白的姜轻时，吓的失声尖叫，哭着给江朝打了电话，却没有接通，只好笨拙的和救护车说了别墅的位置，又笨拙的一边擦泪一边为姜轻包裹着伤口，浑身湿漉漉的上了救护车送姜轻去抢救。
  而后的她又给江朝打了无数的电话，却和之前的结果一样，最后彻底放弃了想要对江朝求助的想法。
  于是，江柳蝶穿着被血沾染的衣服一步一步按着医生的指示去无数个窗口缴费。
  身边的行人在看到她这身衣服时对她的指点不断，都在猜测着一个又一个黑暗的故事。
  这时，脱离了江朝与张晓保护的她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无法自己解决，没有任何生活常识。
  “这次，我想自己做决定，哥，不管什么结果，我都会自己承担。”
  不用把她保护的这么好，她真的可以接受任何的后果。
  ……
  一旁的江朝显然也想起了当日的场景，想起了在看到十几个妹妹的未接来电回拨后却忙音的惊慌。
  眼神暗了暗，他与张晓都明白江柳蝶已经铁了心。
  “明天我送你去片场。”
  江朝话音落下后就离开了，只剩张晓和江柳蝶面对面坐着。
  即便十分不情愿，即便张晓觉得姜轻就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却还是让江柳蝶在录完综艺后带着她回家一趟。
  总归要让她见见的。
  察觉到妈妈服了软，江柳蝶偷偷看了她一眼，发现眉宇间只有淡淡愁容后稍稍放下心来。
  “真的吗。”
  “嗯。”
  “那你不准欺负她。”
  “……”
  觉得女儿没救了的张晓拢了拢白色的披肩站起了身。
  “我让李姨做些她喜欢的菜。”
  在见女儿的女朋友前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攒满足够的精力来应付这场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家宴。
  在迈出腿走出房间的前一秒，江柳蝶叫住了张晓。
  扭过头来，发现女儿正绕着手指眼神胡乱的飘着欲言又止。
  “怎么了。”
  “我……”江柳蝶抿唇，纠结一阵后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回家那天我不应该说伤人的话，对不起。”
  家庭地位第一的大小姐主动道歉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
  不过这也正在向张晓证明，江柳蝶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活在他们打造的乌托邦里的小孩了。
  眼中浮现了一层雾气，张晓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上扬，走回房间摸了摸江柳蝶的头，揉了揉她的发。
  “明天也去哄哄你哥，知道吗。”
  江柳蝶乖巧的点了点头，双手张开抱住了张晓，内心盘算着要送江朝什么礼物。